答應了陳然的求婚,我的生活并沒有太大的變化,除了陳熙若有若無的疏離,我們的人生好像依舊是原來的軌跡。——蘇久安
蘇久安的年齡已經到了會被催婚的年紀,徐笙歌的口上不說什么,心里卻是有了淡淡的焦急。
“九九,你什么時候能帶回來一個男朋友啊?”
“媽,你操那個心干嘛,你女兒能嫁出去的。”
蘇久安無奈的看著自家老媽一臉的擔憂,徐笙歌明明也是接受過高等教育向往自由拼搏向上的女強人,現在卻像所有家有愁嫁女的老母親一樣念念叨叨。
“你說我也到了這個年紀了,在國內蹉跎了好幾年,在國外混過好幾年,我也不是要你立刻給我找個女婿,就是……”
徐笙歌風韻猶存,擺著一張愁苦臉,像是深閨怨婦一樣看著蘇久安。
“媽,你可別用你那‘勾人’的小眼神瞅我,”蘇久安無奈的看著表情豐富的徐笙歌,徐笙歌也就只有對著她的時候會這副模樣了,“我有男朋友的……”
“真的?什么時候帶回來讓我看看?”
徐笙歌臉上的陰云散去,春光明媚。
蘇久安只和徐笙歌說了自己有男朋友,卻沒有說她已經答應了陳然的求婚,她怕她的母親大人會直接過來逼婚。
“我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吧,午休要結束了,我先回去啦。”
“去吧,寶貝一定要記得帶男朋友回家啊。”
徐笙歌目送著蘇久安離開她的辦公室,笑容瞬間消失,面色平靜,“出來吧,九九現在有人照顧就不勞您費心了,出去的時候還是小心一點不要被人發現的好。”
從休息室里走出來的人略顯老像,半黑半銀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面容英挺,和坐在辦工桌前雙腿交疊的徐笙歌相比卻顯得有些疲憊。
“當年的事,我……”
“我現在活的很好,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大家都是成年人,那些有的沒的就不要多說了。”
面對故人的老態,徐笙歌只能感嘆世事無常,如今和她曾經愛過的人再見面比見一個陌生人好不了多少,能夠維持表面的平和已經很好了。
“我知道你介懷曾經的事,我的確做了很多錯事,可是我們也算是愛過,就真的沒有修復的可能嗎?”
蘇以俊的面容和徐笙歌一樣并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他半白的頭發使得他比徐笙歌看起來老上些許,他有些不是滋味。
蘇以俊和徐笙歌相差一歲,就算他比她大,也不應該是現在這般差距甚多。
“我們的過去已經過去,現在的生活才是你需要重視的東西,九九會顧念一下我的處境對你軟化,可我不會。”
徐笙歌冷淡的看著蘇以俊,沒有一絲過去深情的印記,在她眼里心里這個十幾年前就和她離了婚的丈夫是真的再與她無關。
“你還真是像以前一樣。”
蘇以俊冷笑,他早就該想到,徐笙歌這樣一個殺伐果決冷靜如斯的人不可能因為他的幾句溫言軟語便軟化,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我承認以前的我也有問題,但是一個家庭的支離破碎不可能是我一個人的原因,”徐笙歌勾起一抹標準化的笑,“女人這種生物再怎么理智也會有愚蠢的時候,如果沒有傷心到絕望,是不會輕易放棄自己所擁有的東西的。”
蘇以俊沉默,他沒覺得自己有做錯過什么,男人的世界里女人是弱者,他本來就是強者的那一方,該做的更多。
“你從來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也不知道九九想要的是什么,所以請不要過度的打擾我們的生活。”
“可她是我女兒。”
“她也是我女兒。”
徐笙歌一步不讓,蘇以俊被逼到無路可退,怒極反笑,“是啊,她是我們的女兒,可是她卻不準備認我這個父親。”
徐笙歌無奈的嘆氣,這個人總是用自己的規則要求別人,九九軟軟糯糯的時候也曾期待過父親的親近,可是他沒做到一星半點,后來九九和他疏遠,他也開始疏遠九九。
愛人之間的關系需要維系,父母兒女之間的關系也同樣需要。
“你做了什么,孩子也會回報給你什么,當初你因為和我的爭執不去理會她,她現在怎么會理會一個突然出現的你?”
徐笙歌的話反駁得蘇以俊無言以對,他曾經是很討厭這個女兒的叛逆,也討厭她和對面這個人相似的性格,可她到底他最愛的人生下的孩子,賭氣過后是深深的內疚。
“那又怎么樣?血濃于水,總有一天我會真的打動她。”
“蘇以俊,你可不可以成熟一點,你如果能把你商業上的腦子放到生活里一點,整件事都會不一樣。”
徐笙歌看著蘇以俊在她的辦公室里焦躁的踱步,她知道他這個時候很想摔東西,只是這里不是他的地盤,那些東西他用著不順手。
“我們其實可以心平氣和的談一談。”
徐笙歌的話讓整個空間瞬間寂靜,蘇以俊停下了腳步,盯著她出神。
徐笙歌嘆息,她不是狠心絕情到不讓蘇以俊這個父親見孩子,蘇以俊也不是怨恨她怨恨到不愿意見到女兒,他們當初都太過驕傲和倔強,才會鬧到今天這種地步。
蘇久安不見的那天最著急的是他,賭氣送走蘇久安然后后悔的是他,徐笙歌不止一次看到蘇以俊偷偷的去探望蘇久安,只是有些事情她不能點破。
“你家里的那位還好吧?”
意識到徐笙歌問的是什么,蘇以俊沒有回答。
“不管怎么樣,不要總是把你在公司的架勢用在生活里,你的家不是你的戰場。”
蘇以俊將要走出不惑之年,他只有蘇久安一個女兒,卻不知道怎樣的做能讓她接受他這個父親,徐笙歌的話點醒了他。
他以前對蘇久安的態度的確不怎么好,總是看她這不順眼那不順眼,可說到底他不過是希望自己的女兒能聽自己的話罷了。
蘇久安走到一半的時候想起陳然送給自己的那只杯子忘在徐笙歌的辦公室了,返身回去取,然后她便在門口聽到了隱隱約約的談話聲。
她走的時候門沒有關嚴,透過門縫她聽到了里面熟悉的爭吵,之后是一陣簡短的寂靜,她聽到了徐笙歌溫和的聲音。
蘇久安恍恍惚惚的離開,沒有去取屋子里遺落的杯子。
事后蘇久安和陳然傾訴了很多,那些都是她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的事情,如今一點一滴回到腦海里。
蘇以俊對她并不算太壞,除了那年和她面對面時的冷臉臭臉,其他時候他對她都是有求必應,就算不見面也會送來很多東西,大部分都是她喜歡的風格。
陳然回想著年少時在蘇以俊那里看到的一些東西,不由自主的回應了蘇久安。
“你的父親其實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