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這輩子最討厭等待,不管是讓別人等自己還是自己等別人。然而現在她卻因為等江河而感到開心,那種期待感一直推著她,覺得日子不是那么枯燥和無聊。
她意識到自己的不一樣,和所有書里寫的不一樣,所以她想這應該不是愛情,書里寫的情人相思不都是煎熬的?
白露一連等了三天,她終于確定一個事實,江河只在星期天來,于是她開始看那本初木夏葉,她念了好幾次書的名字,一邊聯想著初木與之的關系,一邊打開那本筆記。
初木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這天晚上,他一進門就朝我走過來,拉起我就往外走,白露站起來看著我們,頭隨著我們的移動,慢慢轉動。
“你今晚幫忙關下店門。”初木頭也不回的說。
“哎,干嘛啊?”我被他拖著往外走,詢問得不到回答,我有些生氣。
出了門,他就把我塞上車,我大聲的罵他:“有病吧你!一回來就莫名其妙!”
他仍舊一言不發,他發動車然后一腳油門到底,我被巨大的慣性向后拉扯。
馬達轟鳴的同時,勁爆的音樂也響了起來,我從鏡子里看到他掛著淚珠的眼角,我忽然想到是不是這段時間他經歷了什么,車拐彎的時候我從倒車鏡看到白露擔心的站在門口,于是給她發了信息讓她放心。
我不愛玩手機,也不愛與人交際,我能感覺到手機收到消息的震動,但我沒管,眼睛里全是初木,上了馬路他稍稍收斂了一點。
我們來到一家KTV,這家KTV我沒來過,我很好奇為什么要來這,因為要找KTV我們店不遠就有一家。
老板和初木好像是熟人,見到他來親切的打招呼,初木也露出一個很難看的微笑,老板是個發福的中年男人,看出來了初木的情緒,不過他很精明。
“來,帶初木兄弟去包房,挑個好點的。酒要什么?”
“還要以前那些,多上一些。”初木說完自己就向里邊走去。
我剛要追上去,就被老板拉著站住,“哎,兄弟抽煙?”他給我遞煙,但我哪里有心思抽?
老板不緊不慢的給自己點上,然后深吸一口問。“初木兄弟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說完我連忙追上去。
老板抽著煙在后邊望著,招呼員工給我們送酒,又讓拿幾包煙給我們。
我一推開門,只見初木坐在角落里,肩膀聳動著抽泣,我把門輕輕關上走到他旁邊。
剛一坐下,他就撲倒我懷里,淚水浸濕我的衣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從未見過他哭的這么傷心,我不知道說什么,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該出言安慰,猶豫了一會,我決定沉默,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安全的懷抱讓他流淚,發泄。
送酒的伙計開門,我抬頭看了看他,他似乎明白我的意思,動作放輕了許多,干凈又利索的退了出去。
初木足足哭了五分鐘,才從我的懷里出來,第一句話說的是,“點首男孩。”
我起身點歌的時候,他把大半的酒全給打開了,然后咕嚕咕嚕的灌自己!
我沖過去想攔住他卻被一把推開,他放下酒瓶打了個酒嗝,看著我搖了搖頭說,“愿意陪我就留下,不然就滾!”
他的手指著門,我氣得發抖與他對視近乎一分鐘,我拿一瓶酒喝了見底,這時候歌到了高潮,他丟了話筒給我,然后轉頭看著屏幕嘶聲唱道:“我沒能把你留下來,更不像他能給你,一個期待的未來,那幼稚的男孩……”
我們唱了一首又一首,他沒有再流淚,但是越來越癲狂,送酒的伙計每隔半小時進來一趟然后收拾瓶子又重新擺上酒。
我一直以為老板會進來說點什么,但一直沒等到,直到二十幾瓶啤酒下肚,我的膀胱都快要炸裂了,我出門找廁所,酒精讓我腦袋更清醒。釋放自我的時候,老板出現在我身邊。
沉默的水流聲過后,老板遞給我一直煙,這次我沒拒絕,兩個人靠在墻上吞云吐霧了一會,我忍不住問他:“不打算進去和他喝兩杯?”
他沉默了一會,搖搖頭,“不了,初木兄弟怕是難過,他自己能釋放出來。”
我很難相信,一時間覺得兩個人關系恐怕沒那么好,老板說:“他也有好幾年沒來,等他酒醒了,你帶他過來,我們聚一聚。”
我問他,“老板,你和他?”
“我師弟啦!叫我炮哥好了。”
說完,他掏出手機我們加了好友,然后他說,“喝不死就成,酒管夠!”
說著他向我致意然后離開招呼客人去了,我回包房的時候,沒一下推開門,悄悄開了條門縫,不出所料,初木正在里邊抱頭痛哭。
我靠在門上,又點燃一只煙,掏出手機打開了炮哥的朋友圈,看見他剛才發的朋友圈,“當一個男變得花天酒地,和無數女人調情的時候,問一問,他認真的時候,輸的有多慘,渣男是暖男燃燒后的產物。”配圖是一瓶喝了一半的啤酒。
初木最后喝到胃出血,我也沒那個本事開車,是炮哥送我們去的醫院,他早就料到我們會喝得不省人事。初木被送進了洗胃室,我只是掛了瓶水。
初木洗胃的時候我和炮哥坐在外邊抽煙,風呼呼的吹,我酒精還在,不知道冷,炮哥裹了裹衣服,眼睛瞇起來,臉上有了滄桑。
我問炮哥,“你知道他怎么了對不?”
炮哥點點頭說:“猜到一點,他以前也這樣過一次,那次是和一談了三年的女朋友分了。”
我沉默下來,風和點滴讓我的腦子清醒了許多,初木從那個女孩后就沒有女朋友,這次八九不離十也是她,但他不想說,我不會問。
這時候護士跑出來和我們說,初木洗胃洗著洗著哭了起來。
我們連忙進去,他見我們哭得更厲害,嘟囔著說“@tsyojihungle……”
我們沒聽懂,于是把耳朵靠近,誰知道初木直接把胃管拔了,大聲喊道:“她要結婚了!”
……
后來,初木挨了一針安定才順利完成治療,我們回到店里的時候,白露和莫妮卡一起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沙發一直是莫妮卡的大床,不過白露和它相處不錯,她懷里捧著那本初木夏葉,我把書收了起來。
我把初木扶到床上,給白露蓋了毯子,我翻著初木的空間直到夜深,給他留了言:“殺死初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