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說,她是員工還是大爺啊?這活全是我們在干!”我趁著空檔跟初木發(fā)牢騷。
“老板,再給盤腰果!”有一客人喊到,初木從櫥柜里拿出罐頭盒子敲開,把腰果放進盤子里,又放了些其他的堅果擺盤才端出去。
初木回來靠在柜臺上,也是累的長長呼了一口氣,現(xiàn)在店里座無虛席,只有那張需要講故事才能坐的座位還空著,桌上擺著一藍調花瓶,里邊插著早晨從花店里精心挑選來的花束。
店里放著舒緩的布魯斯,初木說:“好久沒人分享故事了。”
我轉頭看向那張桌子點點頭,上次江河從這里離開之后就再也沒回來過,唯一一個肯光臨那位置的人也沒有了。
“知道當初為什么開這家店么?”初木低聲說。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一年輕男孩走到柜臺前,點了杯藍莓果漾,我一邊忙碌著,一邊聽初木說。
“夏葉以前想開個蛋糕店,她喜歡吃蛋糕。”初木笑著說,那位年輕的客人皺了皺眉,他是店里的常客,走在路上總是戴著耳機,只有來店里,他會把耳機摘下坐到外邊去,偏著頭看人來人往。
“有什么聯(lián)系么?”客人接過我遞的果漾問,初木搖搖頭。
“沒什么聯(lián)系,我就是這樣不得其要而已。”
“很明白了不是么?一個蛋糕店,一對情侶,一只貓。”莫妮卡這時候從外邊進來,客人看見了,于是把貓也說進去。
初木沒說話,笑臉盈盈的看著我,我無奈撇了撇嘴,“要是他能開一家蛋糕店,也不至于是個單身,而且沒有貓。”
“沒有貓?”客人又問。
“是的,沒有貓。夏葉不喜歡,可以說是反感一切會在屋子里跑的,能拉屎的,會跳的。”初木向他解釋道。
“那豈不是連你也討厭?”客人的譏笑道。
我忍不住大笑起來,初木也不惱,和也我們一起笑,“自然是討厭我的,事態(tài)的發(fā)展證明了這一點。”
客人點點頭,他喝了一口果漾然后拍拍初木的肩膀,付了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啟宇,要不我們再寫一次?”
我知道他說的什么,我寫了兩次的內容,都被他一把火燒了,誰知道再寫一次他會不會哪天心情不佳又是一把火,于是我連忙搖搖頭拒絕。
“我可是不會再寫了,我打算好好經營這家店,等個有緣人。”
他點點頭,從褲兜里掏出煙盒來,發(fā)了我一支,然后拿了一支叼在嘴里毫不猶豫的點燃,煙霧繚繞的空間里,我似乎覺得他好像處在另一個空間,他的目光停在某個人身上。
這一天,白露的父母住在公寓里的第四天,在她們一家三口出去游玩的時候,初木無視了他打算追求的白露的禁煙令,點燃了一支煙。
晚上的時候,白露一家子回來了,白露爸爸提著幾條魚和半個豬頭走進來。
“這個城市真是不錯,等我們從xz回來就在這買套房子住下來!”白露媽媽坐在沙發(fā)上歇息的說。
白露爸爸在廚房里聽見,卻沒有作聲,我在一旁打著下手用余光瞥見他點了點頭。
晚餐是室外燒烤,白露媽媽一邊和初木說著今天游玩的景色一邊拉著女兒的手。
白露爸爸則神情專注的烤肉,不時抬起頭來看自己老婆一眼,眼神里全是愛意,我則感覺自己是多余的,莫妮卡聞見味從遠處跑來,我向它招招手,它踏著小碎步走來,白露媽媽一眼瞧見了它,驚喜喊到:“呀,莫妮卡!”
接著在白露媽媽的溫柔呼喚下,莫妮卡叛變了,“老公,有烤好的么?給莫妮卡一塊!”
在我咬牙切齒的目光里,莫妮卡吃到了今晚的第一嘴肉,白露無奈嘆一口氣說出了我們的心聲。
“唉,人不如貓系列!”
白露媽媽給她翻了個白眼,好在沒有等太久,白露爸爸用小刀割了一小塊肉嘗過之后宣布可以吃了。
大家相互傳遞著喝的把自己的杯子倒?jié)M,然后舉杯過后開始大快朵頤,酒過三巡,白露爸爸彈起吉他,白露媽媽輕聲合唱,白露捧著下巴一臉羨慕的看著自己的父母。
他們唱的是那首情歌,《想把我唱給你聽》,除開其他,這對中年夫婦的愛情當真是令我們羨慕的。
一曲唱完,白露媽媽說累了,讓我們三個繼續(xù)玩。她們要去休息了,說完兩人便進了屋里。
沒了長輩在場,我們放開了許多,初木又拎了些酒出來,給我們倒上,白露爸爸的烤肉極其美味,讓我酒量也好了不少。
三人一直喝到凌晨,我打著酒嗝說。“白露,你爸媽可真恩愛!我要是有這么個老婆,也要這么寵著!”
白露嘿一笑,跟我們說:“我爸可是真的寵,你怕是能做到一半就了不得了!
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產!醫(yī)生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我爸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后緊張的問醫(yī)生,我老婆怎么樣?
醫(yī)生就說,難產!大出血,估計只能保一個你們……
醫(yī)生話都還沒說完,我爸就吼著說:保大人!保大人!
我奶奶一聽急了眼,我爸一邊推醫(yī)生進手術室,一邊和我奶奶說:孩子沒了可以再生,我老婆可就一個!”
初木聽到這,咽下嘴里細細嚼的肉,就算是他對烤肉這么精通也對白露爸爸的手藝贊不絕口。
“那你怎么還活著?”我問。
白露給了我一個看白癡一樣的眼神,“那還用說?當然是母女平安啊?你腦子里都是些什么啊?”
我沒好氣的鼻子一哼,初木接著問:“還有么?還有么?多說點,讓我們也取取經!”
白露咬了咬筷子說,“事太多,一下子也不知道要講什么。”
這個時候,門開了,本該睡了的白露爸爸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件外套。
白露連忙站起來,“爸,你還沒睡啊?我媽呢?是不是我們太吵了?”
白露爸爸搖搖頭,“你媽睡了,我說你喝酒不知道冷熱的,給你遞件衣服。”
白露的眼睛刷的一下水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