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km的車站打通了初木的電話,下一站我需要他幫助。
“喂?有找到她么?”我不知覺語氣平淡,任何人都可以聽得出我并不關心初木有沒有找到白露。
“還沒有,盡管有毛爺爺的幫助,但這邊民風實在淳樸,對于職業道德恪守的緊。”初木的言語里透著疲憊,但絕對沒有放棄的意思。
我沉默了一會說:“照顧好自己。”
電話那頭只有嗚咽的風聲回應,“我想讓你幫我找一個人的地址?”
“誰?”他語氣多少緩和了些,許是來自我的支持讓他回復了些精神。
“雨魚。記得么?我住院那會,跳樓了。”
“嗯,記得。……你……什么打算?”后面的詢問似乎充滿謹慎,我自然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并不足以讓別人相信我打聽這個地址的目的是無害的。
可初木終究選擇相信我,“月莉和我說了,你在她那挺好的。不管你做什么,我希望你控制好自己。”
“嗯。”他的信任讓我心里暖暖的,心里的雨一下子變得柔和起來。
“我啊,這場雨停了,估計也就結束了。”我對著電話喃喃自語。
“掛了吧,我找人問問,估計問題不大。”他沒有對我的自言自語提出疑問,并不是他沒有聽見,來日未可知,恐怕他是這么想的。
……
大約半小時后,一條短信進了手機,上邊只有一個地址,“jc縣sx鎮文華巷07號。”
jc是dl的一個縣城,km去dl可以乘高鐵,到了那得再轉一次班車,我中午吃過飯就匆匆趕往高鐵站,路過葉之柔光的時候我搖下車窗看了一眼,和離開的時候差不多,路邊的櫻花樹枝葉正茂。
三個小時的高鐵,兩個小時班車,期間月莉打來電話詢問按摩椅的事,內容大抵是為什么不提前知會,破費了之類的云云,我沒有太多解釋,只是說了句:“叔叔身體重要。”,然后詢問了小白有沒有吃東西。幾句寒暄,我便借口車上有人睡覺,不好再說給掛了電話。
下車的時候,太陽剛落山,還有些光亮可以借人看清事物,只是遠處的山都成了潑墨的山水畫。
這個鎮子頗有些規模,到處是些古建筑,從某度上搜索的詞條上我還得知,該鎮是世界瀕危建筑之一。
我在鎮上一家客棧住了下來,住的二樓,開窗正對院子。
老板是一對年輕的小夫婦,晚上的時候由于懶得出去在客棧的餐廳里吃了蓋飯,吃飯的時候和兩人攀談起來,陸陸續續的房客們也有不少下來吃東西的,有人便開始詢問起兩人的故事來。
兩人剛進大學好上的,一直好到了大學畢業,人家常說畢業季也是分手季,兩人也不例外。
老板娘是外省人,家里人希望她回去找個工作,離家近些,小伙子心里縱然有想法但也沒說什么。
分手那晚上,兩人很平靜的吃過飯,然后在街頭擁抱最后各走各的路。
畢業旅行,本該是兩人一起。但擔心一旦一起游玩下來,恐怕就真的分不開,所以兩人各自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
可是,電視劇般的橋段發生在他們身上,在dl街頭兩人遇見,當時只是打了招呼并沒有相約一起。
當晚小伙子到酒吧里買醉,小姑娘和閨蜜在客棧里碾轉反側,小伙子的朋友實在看不下去,找女孩的閨蜜要了地址給小伙子,然后說:“你不可能一輩子都是醉的,可要是你沒有她,你要后悔一輩子!”
就這樣,小伙子按著地址找到了小姑娘,兩人一起旅行,在sx他們喜歡了這個地方的寧靜,一面頂著家里人的壓力一面在這里結婚,借錢在這里開了客棧。
故事說完了,我飯也吃完了,老板談起了吉他,老板娘看著他幸福的歌唱,我悄悄從人群中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天花板發呆,樓下是歡樂的熱鬧。
第二天,我就在古鎮里轉了一圈,按著地址找到雨魚家,但我沒有上門拜訪,而是回到客棧里每天睡在床上發呆,回想過去見到雨魚的樣子。
這一呆就是五天,五天我從不出門,吃飯在客棧里的餐廳解決,晚上偶爾下去和大家坐一會,聽老板彈彈吉他。
我總覺得還不是時候前去拜訪,雨魚的身影在這幾天里,于我腦海中越發模糊,說到底我找不到自己前去拜訪的理由。
不過寥寥幾面之緣,對于她的遭遇也不過是模棱兩可,我反思自己到這里來的目的,不過是當初自己在車上想到這么一個人,但這是巧合么?
第八天的時候,天氣不是很好,中午一些就下起瓢潑大雨,我站在窗子前看著庭院,那里有一口大缸,缸里有一條紅鯉,雨滴打在水面上,漣漪圈圈,魚兒不斷用自己的嘴去親吻水面。
偶爾嘴唇會從水面探出來,但只是一瞬又逃回水中,魚越下越大,雨滴落在水面上彈起一個水花,魚兒越來越安靜,只是偶爾移動的身子顯得十分敏捷。
我想到那個雨天,我和雨魚在長廊里見面,兩人都坐在輪椅上,她把腳趾頭探出到雨里,深情的念著那首《BurntLoveLetters[Feat.Zefora]》。
想到這里,我跑下樓去,對著院子,我伸出手感受雨。
恍惚間,那條紅鯉好像跳出水缸,落在地下的泥濘里,嘴唇一開一合,卻不掙扎,翻朝上面的魚鰭輕輕扇動。
“It'sbeentwoweekssinceyourlastletter
anditfeelslikeaneternity.
WhenIhearthemailarrive
myheartsoarsasIcarefullyopentheenvelopeandsavoreveryword.
It'salmostlikeChristmas
Iwishtheywereallathousandpageslong
sothatIwouldneverhavetostopreading……”
我和老板借了傘,是把白色的傘,我撐著它,向外邊走去。我想去幫那條魚,幫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