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進去沒一會,便有工作人員搬來兩張桌子放在門口,過了近一個小時,開始有人陸續來了。
這是一張藍色寶馬,開的速度不算快,它穩穩停在門口后,從駕駛座上下來一人來,這人算不上英俊,皮膚白皙,油頭配上休閑西裝說不出的帥氣。
另一邊的車門打開了,一高挑女郎踩著紅色高跟鞋,銀色包臀裙,大波浪的頭發,烈焰紅唇,活脫脫一個性感尤物。
那女郎兩步走到男人身邊,一手輕輕穿過他的臂彎挽起,旁邊早有穿著紅衣的車童侯著,男人瀟灑的拋出鑰匙,臉上的神奇和古代大俠騎馬到客棧里一模一樣,就差說一句:“給我喂些上好的草料!”
兩人幾步就進門沒了蹤跡,門口的人也不攔著他們簽到什么的,說起這個人我也熟悉,我記得他那時候特愛放屁,巨臭無比,就這么一個當年惡趣味的小子,如今弄得人模狗樣的,還有這么漂亮的女伴。
話說等這么一段時間,我的口也有些渴了,我低頭看了酒杯一眼,想起剛才的味道來,胃里直鬧騰,正想再重新叫一杯其他的,卻看見有些許青色的液體在表面浮著。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剛才杯里確實只有藍白不相溶的液體,如今這青色的液體是從哪里來的,我端起杯子細細觀察,那青色液體約占一成左右,同樣的它也與其他兩色液體不溶。
令我同樣驚奇的還有杯腳里的火,過去了如此長的時間,它竟然沒有絲毫減弱,杯中液體的量并沒有減少,看來是藍白液體在較高的溫度交融在一起出現的。
我抱著嘗試的心態再次品嘗了一小口,這一次的味道不同于前,除了苦澀還有些許甘甜,甜味很淡,但確實存在,這味道盡管很怪,但并不難喝,入喉仍舊一陣火辣,我放下杯子,改變了再另點一杯其他的想法,我想看看當酒完全成為青色時到底是怎么樣的味道。
一直快到中午的時候,酒店那也沒什么人來,我等得乏了,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群里的消息實在太多了,大抵就是你們誰誰去了沒?我還有什么什么事,什么時候才去這樣子之類的。
看了幾條信息,我覺得很是無聊于是招手叫過侍應。
“店里有沒有什么書籍可以看?”
“有的先生,不過很多是英文書。”
他略帶歉意的說。
“沒有中文么?”我不可思議的問。
“也有,只是極少,老板是個外國人,你知道在國內少有人來這地方看書的。”他耐心的解釋。
我想想也是,國內來這地方的幾乎都是情侶約會,你儂我儂的時間都嫌不夠,怎么有心思看書。偶有來這喝茶看書的人,也大都是自己帶著書。
“能帶我去看看么?”我沉思了一會。
“當然。”侍應笑著說。
書很多,我看著一整面墻,或許應該叫做書墻,全是英文書籍,我掃了一眼陳列的書,不知道從那下手。
“你英語很好?”這句話是用中文說的,那位大叔,他一手端著那杯愛恨交加微微搖晃,站到我身邊,他的聲音醇厚如老酒。
“不,我的英文僅限于Nicetomeetyou.”我說著,向他伸出手,他也笑起來,不過我看不見他翹起的嘴角,它隱藏在濃密的胡子里,他伸出另一只手和我相握,很寬大的手掌,讓人很有安全感。
“Nicetomeetyoutoo.請坐!”
他伸手指了旁邊的沙發示意讓我坐下,我看了一眼窗外,確定這個位置也還能看到酒店的情況才坐下。
他順著我的目光看了一眼,笑著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然后招手叫過侍應。
“把這位先生的酒拿過來,再給他上一份黑椒牛排。嘿,要幾分熟?”后面這一句是和我說的,我這會肚子也餓了,想起初木曾說牛排七分熟口感不錯。
“七分熟。”他點點頭,示意侍應去辦。
“這算是你的招待?”
他坐到我的對面。“不算,你還是得付賬。”
“不過。”
他話鋒一轉。
“什么?”
“你要是愿意告訴我你來著的目的,我可以考慮打個折。”
我自然不會以為他是對我有什么惡意,畢竟這種隨便就掉進什么紛爭的事情可不是在電影或小說里那么多見,這世上還是有很多好奇心很重的人。
侍應剛把酒端進來放在我面前,這時候那青色的液體已經積攢了十分之三了,我順手拿起杯子來晃著說:“等牛排上來再說,不好吃的話,我也沒興趣做什么交易。畢竟你的酒可算不上什么好貨。”
他并不生氣,而是信心十足的說:“lahcu是我的杰作,你最好現在也喝上一點,別錯過每個時刻的它。”
我瞇著眼睛看著他,緩緩抬起杯子湊到嘴邊,還是極少的抿了一口,這一次仍舊是苦澀與甘甜交纏著,不過甜味比原先重了些,也沒有剛才難喝了。
他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有著期待,我知道他在等我的評價,“有點意思。”
他不可置否的歪了一下頭,我注意到他杯里的青色液體竟然有一半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的酒應該是同一時間做出來的,他的竟然這么快,想來應該是他一直搖晃的緣故。
他把手里的書放在桌子上,然后推過來,“看看,我這里為數不多的中文書,你或許會喜歡。”
我低頭看了一眼那本書,《天才在左瘋子在右》。
這本書我聽說過,但我對于它的認識也僅僅是聽說過,我把書拿到我的面前,卻沒有馬上翻開看。
大叔還在搖晃著酒,店里也有一些人,幾名侍應在餐桌間穿梭,世界仿佛被人按下了靜音鍵,一部現實啞劇。
我看向窗外,酒店那還是沒有人來,工作人員坐在那有說有笑,忽然間又一切都慢了下來,還沒等我細細體驗。
一縷煙在我面前升騰,接著滋啦聲充斥著我的耳朵。
“請慢用!”那位侍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