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芍藥聽聞于禹城升官了,成了禮部尚書。六品官員,一下子成了正三品官員。這著實嚇了芍藥一跳,于朝中,也是件大事。而于婳,更是成了于修媛。
又過了幾日,芍藥正在寫字,太監來傳她去宣政殿,她便跟著去了。
剛進去,就看見楊浦正站在那。于婳也在,坐在一旁新布置的桌子前,郭東醒站在她旁邊。
元颯看了她,招了招手,讓她過去。
芍藥走過去,站在一旁,不知這是何事。
“今日叫愛卿前來,其實是有一事,朕不太明白。”元颯不緊不慢的說。
楊浦鞠躬,恭敬的說,“皇上不妨說出來,讓臣為皇上分憂。”
元颯盯著他,語氣冷淡的說,“朕命人派與你升遷官函,你為何不接旨?”
楊浦一聽連忙跪下,“臣惶恐。老臣自知能力不足,受之有愧啊。”
芍藥一聽這話,多少明白了。楊浦這人老奸巨猾,是個墻頭草,有好處的事,他能不做?他不受這官,該是他那官場的嗅覺告訴他,這事有詐。
元颯嘆了口氣,說,“罷了。聽聞你府上有位公子,還未拜官受職。”
楊浦一聽,又磕了個頭,說,“回皇上,小兒今年參加會試,未中選。老臣自知他未成氣候,不能為官啊。”
元颯瞇了瞇眼,“美人認為呢?”
芍藥看看楊浦,回答說,“皇上,為官是大事,楊不凡學術未精,恐怕會辜負皇上的厚愛。”
元颯一聽用力拍了桌子一下。
芍藥連忙跪在地上。
“胸無大志,不識抬舉。”元颯斥責。
元颯雖然在罵人,但見識過他真正生氣的模樣的芍藥此刻一點都不怕,這聲音她一聽就知道沒有在生氣。
“下去。”
芍藥和楊浦謝了恩,趕緊走了。
出了宣政殿,又走了一些路,芍藥才對楊浦說,“義父,為何不受官呢?”
楊浦摸了摸他的胡子,“時機不妥。”
芍藥想了想,不再說話。
到了宮門,芍藥與楊浦別過,正要走,楊浦突然叫住了芍藥,“芍藥啊,你,好好輔助皇上。”
芍藥直直的看著楊浦那張似有所悟的臉,“那義父可是決定輔助皇上了?放棄已掌握的棋子,走另一步,不怕滿盤皆輸嗎?”
楊浦笑了笑,“義父是賭徒,你又不是不知道,若能得到更大的勝利,棄一些棋子,又有什么可惜的。”
芍藥看了他一會兒,確定了他這話是當真的,才說,“我知道了。”
楊浦拱了拱手,“娘娘多多保重。”
“義父也是。”芍藥看著楊浦離開,又站在宮門看著外面,看了一會兒,才轉身回宮。
三日后,殿考結果公布。選入一甲候選名單的共十人,安排在保和殿見駕。
消息剛出了不多時,皇后便派人請芍藥過去儀天宮。
芍藥剛進門,就看見尚晞桐和戚言傾坐在那,盯著自己看。尚晞桐眼里滿是憤怒,而戚言傾也是不滿的撇著她。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芍藥跪在地上。
尚晞桐冷冷一笑,罵道,“你還好意思來請安?”
芍藥連忙趴下,慌張的說,“皇后娘娘息怒,臣妾不明白啊。”
尚晞桐大聲問道,“科舉見駕的詔書,可是你寫的?”
芍藥明白了怎么回事,但表面上一臉惘然,無措的說,“什么詔書?”
尚晞桐瞪著她,“你還裝?前些日子你去宣政殿,不就是幫那閹人寫詔書嗎?”
芍藥一臉驚謊的說,“皇后娘娘息怒,臣妾那日本來是要向皇后娘娘說的,可是郭公公和臣妾說,這事不能說出去,還威脅臣妾,臣妾害怕,才不敢告訴皇后娘娘。”
尚晞桐拍了凳子一下,眼睛瞪得更大了。
芍藥繼續說,“皇后娘娘,臣妾是寫了一日詔書,但也就那一日而已。那里之后,皇上說臣妾的字不好看,便不讓臣妾去了。那份什么科舉的詔書,臣妾不知道啊。”
戚言傾在一旁也開始說話,“皇后娘娘,你先別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且聽她如何分辨。”
尚晞桐呼了口氣,喝了口水。
芍藥又說,“皇后娘娘,那日之后,去御前伺候的,是于婳姐姐,皇后娘娘是知道的吧。臣妾也不想胡亂猜測,不過,于婳姐姐大概和臣妾一樣,是去幫皇上寫詔書的。”
尚晞桐抬眼看著芍藥,“你的意思是,是于婳寫的那份詔書?”
芍藥似乎沉思了一會兒,說,“應該是吧。不過,其實我們也不過是照著郭公公的話寫而已。不知是,何處出了錯漏。”
尚晞桐放下茶杯,“你起來吧。本宮也知道這事于你無益,你不必這么做。其實是因為原本父親擬好的殿考名單被改動了一人。那柳承文落選了,變成了劉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