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一分鐘的時間電梯停了,顧城很自然地牽起我垂在身側的手,干燥而溫暖的大手包裹住我有些緊張到沁出手汗的手,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甩開他,可顧城握得緊緊的,不給我松手的機會。
走到門前,他用另一只手按密碼,按好后對我說:“密碼是你的生日。”我疑惑地看他。
“嘀”,門開了,他牽著我的手進去,入室暖氣撲面而來,頓時熏得我眼前的鏡片蒙上一層白霧。我想伸手摘掉眼鏡,顧城搶先一步幫我脫下眼鏡。我有些不適應地眨了眨眼睛,脫下眼鏡的我無異于一個瞎子,顧城也發現了這一點,我的眼睛沒有神,戴了一天的眼鏡很疲勞,紅血絲爬滿整個眼球,有些恐怖。
顧城感到心疼,再次輕輕地抱住了我。他低沉地聲音從我耳邊傳來:“有沒有想過去做治療?”
我在他懷里輕微點了點頭,“醫生說什么?”顧城的聲音蒙上一層沙啞。
“醫生說我已經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期。”眼睛是當年車禍時候毀掉的,其實我應該感謝老天爺讓它們堅持了這么久,至少戴上眼鏡不會跟其他人不同。
顧城的雙臂在收緊,像是怕我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眼睛。”他的語氣里帶著決絕。
“好。”
顧城把眼鏡還給我,一室燈火通明,簡約的裝修風格透露著房子主人的性情。房間里的暖氣開得很足,沒一會兒我的身上就開始冒汗。我只能把外套和圍巾脫掉。
顧城徑直走到廚房,廚房是開放式的,所以顧城也能看到我在客廳做什么。
“在在,晚飯想吃什么?”
我坐在沙發上回頭看他正在系圍裙,動作有些搞笑,不過人好看,穿什么都好。
“我不挑食,你擅長做什么就做什么吧。”這是實話,從小我爸就沒慣著我,長大后也沒享受過被區別對待的待遇。
“好,那就吃牛扒和意面吧。”
說著,顧城在廚房忙活了起來。我本來想去幫他,但顧城說什么都不讓我進廚房,只讓我乖乖地坐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里正在重復播放著當前最熱門的綜藝,我的視線并沒有在電視上逗留太久,眼神有意無意地飄向正在認真做飯的顧城身上。
我從來沒有看過顧城做飯,此刻一個男人正在為自己做飯,不由得讓人有些慌神,讓我有一種現世安好的錯覺。
我立刻收回視線,轉身把目光投射到電視上。
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自己開始變得自卑,不敢相信身邊的人,什么事情都自己扛。
我手里把玩著遙控器,不甚在意地對顧城說:“顧城,我們在一起吧。”
我悠悠地轉過頭看他,他也停止了手里的動作,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我,似乎是要確定我剛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我放下遙控器,理了理身上皺巴巴的毛衣,走到顧城身邊,聲音里帶著點顫抖:“顧城,我說我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