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顧蘭天微亮便醒了,一夜好覺,還是床睡的舒適,慢悠悠的踱著步子,轉(zhuǎn)過屏風(fēng)發(fā)現(xiàn)桌子上擺著胭脂水粉,書房里的裴玄早就沒影了。
她依著以前的法子,往臉上涂滿了胭脂水粉,玉蘭香的味道撲鼻。
顧蘭收拾妥當(dāng)走下樓,大廳里聚著三三兩兩的江湖人士,一道冷刃射過來,她抬眼看過去,一個熟人,正是左右腳都遭了殃的大胡子。
裴玄坐在老位置,悠閑的品著茶,手里捧著卷書,她落座后點(diǎn)了稀粥和一碟腌菜,她身上沒銀子,金主又坐在對面,秉著節(jié)約的原則將就著吃。
大胡子的視線就在二人間徘徊,吹鼻子瞪眼睛,就是不敢再次過來挑釁。
裴玄打了個噴嚏,抬眼看向喝粥的顧蘭,她臉上的胭脂水粉又是厚厚一堆,他移開了眼,想說什么又止在嘴邊。
顧蘭喝著粥,壓著聲道,“那胭脂水粉的錢,我改日回到京城就還給你?!?/p>
她其實(shí)是挺缺錢用的,但得了別人給的東西總要打個借條,做人不能白吃白喝,再說這幾日的衣食住行全是裴玄打點(diǎn),即使她坐了幾天大牢沒花錢。
她提出話頭來,也在心里思量了幾次,裴大人不差錢,但她做人行事的原則要擺在明面上。
裴玄盯她一下,悶聲道,“回京城還是個未知數(shù),你先吃飽飯,打起精神來,今晚恐怕有變故?!?/p>
顧蘭心里一咯噔,瞅瞅四周的情況,掃灑的掃灑,跑堂的跑堂,除了大胡子一副誓死不休的樣子。
裴玄看見那盤腌白菜,眼神閃爍了一下,“想吃什么就點(diǎn),別心疼銀子?!?/p>
顧蘭聽他說今晚有變故,話還講的事態(tài)嚴(yán)重,低聲道,“難道是那群人。”
那群有獨(dú)門暗器和鐵鎧毒箭的黑衣人,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時是僥幸逃過一劫。
裴玄呷了口茶,沉思道,“不是?!?/p>
顧蘭松了口氣,食欲大振,喚小二上了一盤燒雞,裴大人都開口了隨便吃,先吃飽再說,管他三七二十一。
那燒雞個頭足,燒雞中的戰(zhàn)斗雞,皮肉肥厚,油膩膩的表皮光鮮亮麗。
顧蘭象征性的抬抬手,“夫君,你先請?!?/p>
裴玄喉頭一哽,誰會一大清早就點(diǎn)油膩的肉吃,沁人的胭脂水粉和燒雞的油香混合在一起,顧蘭成功的逼走了裴玄,裴大人臉色不好的上樓歇息了。
裴玄走了,顧蘭就放開嘴大吃著,清粥肯定滿足不了她的腸胃,還是肉養(yǎng)人。
大胡子嗤笑一聲,顧蘭都能聽見他咬牙做切的聲音,顧蘭對他笑笑,心里那個舒愜意暢快淋漓。
吃完燒雞,她去后院走了一遭消消食,福運(yùn)客棧的后院不能叫后院,頂多算是廚房隔出來的一小塊空間,栽種了幾株高大的槐樹,樹下有石椅石桌,桌子上還擺了副圍棋的殘局,她看不懂黑白的棋子走過來走過去有啥意思,以前師傅和師娘下棋的時候能干坐一下午,美名其曰促進(jìn)夫妻情感。
她托著下巴,專注的盯著圓潤的黑白棋子,心里思考著今晚吃什么飯菜?裴玄說的變故又是什么?想的腦瓜子疼,這時后面突然響起一道人聲。
“顧夫人,你能解這盤棋局?”
來人正是福運(yùn)客棧的老板福運(y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