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喝醉酒后,便睡到夜色下沉,她是被餓醒的,一想到自己可能被福掌柜的坑了,她心里就不大平衡,自個兒還信誓旦旦拍胸脯立下???。
裴玄坐在桌子旁,捧著一卷兵書在看,他見她醒了,替她添了杯茶,“這個時候,你也敢放開膽子喝酒,要不是我來的及時,躲在門后的大胡子要將你千刀萬剮去?!?/p>
顧蘭摸了摸有些發疼的腦瓜子,喝了口茶,干涸的嗓子得到滋潤,一下順暢了,笑道,“大人又救我一命,我日后定當涌泉相報?!?/p>
她當時喝酒上頭,有了好酒就沒戒備周圍的情形,若真讓大胡子得手了,她的小命就焉了吧唧,粗算起來,裴玄救了她兩條命了,她心里正感慨要怎么報答。
一枚飛鏢扎透紙窗飛射進來,她驚得迅速縮在桌子底,兩手扒著桌腳,格老子的,發暗器的人最為可恥。
飛鏢是從正門發過來的,裴玄身形急速,奔至門口,一眨眼便消失在顧蘭眼底。
顧蘭這才反應過來,今早裴玄說的話,有變故發生,沒想到是真的,她趕緊爬起來追出去,根本沒人影兒了,聽到動靜的租客探出頭來,張望一眼又快速緊閉房門。
兩起命案,誰也不愿自己丟了小命,顧蘭迅速下樓,大廳人來人往,她抓住一個送菜的小二問道,“你看見剛才有人從樓上跑下來嗎?”
小二搖了搖頭,口上說著沒見過,奇了怪了,樓上的雅間有兩條路,一條通向下樓的路,另一條路是堵墻,僅余一扇窗戶面向大街,若裴玄追出去往大街,就必定會引起大街上江湖人士的注意,況且樓下喧鬧聲震天,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凡夫庶子。
頭上的天花板一聲悶響,顧蘭趕緊跑上樓,打斗聲在樓上的一間客房內,顧蘭尋著聲追過去。
房內的動靜時大時小,她一腳踢開房門,下腳極重,半個門框斜掛在旁側。
屋內狹小,桌子椅子倒在地上被劈成木渣渣,黑衣人和裴玄打得難分高下,黑衣人見有幫手來,出手愈加狠厲,刀刀劃向裴玄的命脈。
這屋子實在太小了,顧蘭站在門口也不知該往哪落腳,黑衣人還空出手來朝她扔了一枚飛鏢,寒冷的鏢刃擦過她的臉頰,顧蘭抱起架子上的盆栽,瞅準時機砸過去,花盆“砰”的一聲悶響。
她瞥見裴玄肩頭溢出的血,知道他舊傷復發了,心下更著急,裴玄隨便撂下幾十個大漢不在話下,這黑衣人還將他刺傷過,黑衣人的武功深不可測,顧蘭不敢輕易摻入混戰中,這種生死打架一般不要亂闖,刀槍不長眼。
樓上的租客不敢輕易摻和,樓下的個個像聾子一樣,她就撿起屋內的東西,能搬得動的便往地上狠狠一摜,她就不信樓下的不上來救場。
裴玄那邊的戰況愈演愈烈,黑衣人用的一把青龍刀,刀鋒所及之處風聲赫赫,好幾次裴玄側個身避過刀鋒,那把刀像長了眼似的又揮過來,顧蘭看的提心吊膽的,生怕裴玄有個閃失。
這時樓拐角傳來腳步聲,援兵到了,顧蘭勝券在握,她就不信黑衣人還能遁地了。
她正洋洋得意之時,屋內四角突然漫起濃霧,刺鼻的氣味涌進口腔,裴玄身形直退,將顧蘭一下撞得飛起來。
煙霧繚繞,人聲嘈雜,顧蘭坐在地上,痛苦的捂著老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