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出去。”周呈仍舊背對著宋玉,他堅定站在宋玉旁邊。
“咯咯——”婦人嬌笑道:“你這是怕我吃了你相好的?”
“放心吧,我對這么干癟的小丫頭沒興趣。”
若不是此刻她們是站在對立面的,宋玉還真是要跟這個特立獨行的婦人好好認識一番。
“我沒事,你出去吧,你就站門口,有什么事我喊你。”宋玉湊近周呈,小聲說,“此事拖得越久越不好,說不定這婦人還有幫手,咱們得趁早將從她嘴里套出實話。”
周呈還有些猶豫。
這婦人太過狡詐,他擔心宋玉反被忽悠陷害。
可事情也不能就這么膠著,頓了頓,周呈點頭,“那我就在門口。”
待周呈不遠不近的站在門口往里的位置,婦人朝宋玉拋了個媚眼,上下打量著宋玉幾個來回,“你這丫頭倒是好運,能有男子這么對你。”
“不過啊——”婦人話鋒一轉,臉沉了下來,“這男子的臉就像是外頭的天,說變就變,小丫頭,指望著靠男子的寵愛過日子,倒不如多靠靠自己。”
宋玉怎么都想不到,一個古代婦人竟然有如此見識。
“若我記得不錯,你可是打算靠著之前那男子離開這的。”宋玉反唇相譏。
婦人不在意的擺手,“我跟他不過是各取所需,沒什么靠不靠的,而且,他也靠不住。”
最后一句話幾近呢喃。
宋玉卻聽個清楚,她反問,“你剛才可是表現的很柔弱深情的,這足以說明你對那男子是起碼是用了幾分心,你甚至可以為了他殺死自己的相公,足見他對你的重要性。”
“呦呦——”婦人抬了抬眼皮,“你這下丫頭倒是會設陷阱,放心吧,我相公不是我殺的,再說了,不跟他虛與委蛇一下,滿足了他的虛榮心,他也不會甘心替我辦事啊!”
宋玉頭一回聽到有人將奸。夫淫。婦這四個字描繪的如此清新脫俗的。
她佩服。
“廢話少說,周呈已經離開了,你總該告訴我真相了,張栓到底如何死的?曲大夫說過,張栓只是身體虛弱,卻不足以致命,也因為如此,曲大夫開的藥全是溫和的,這位夫人,曲大夫是個好人,他救過太多人了,你忍心曲大夫這么大年紀了,還受人詬病?”
聞言,婦人有一瞬間的失神,不過很快又諷笑:“我這人從來都是蛇蝎心腸,我只管自己快活,可管不了別人的死活,名聲差了又怎樣?反正又不少塊肉。”
“不是人人都像你這般不要名聲的!”宋玉終于有些火了。
莫說是這思想不開化的古人,便是后世,多少人為名聲所累?
可他們仍舊甘之如飴。
“這還氣上了?”婦人竟笑起來。
矯揉造作的笑聲在這夜里顯得格外的刺耳,讓宋玉對這婦人的那點好感瞬間將為零以下,“夫人,做人留一線,日后好想見。”
“牙尖嘴利。”婦人似乎一瞬間失去了逗弄宋玉的興趣,她朝宋玉招手,“你過來,我告訴你。”
宋玉站著不動,“這里沒其他人,你就這么說吧。”
“不想知道了?”婦人斜了宋玉一眼。
思量再三,宋玉還是靠近了一步,“說吧。”
“我相公啊,他是縱欲過度才去了的。”婦人眼尾挑起,一臉的風情萬種,“你還小,懂嗎?”
“不可能。”宋玉搖頭,“若是如此,曲大夫不可能察覺不出,但是曲大夫說了,你相公除了虛弱,其他都還好。”
“哎呀,沒想到你這個小丫頭竟然還懂這些。”婦人裝作羞澀地瞄了宋玉一眼。
“你這人嘴里能不能有一句真話?”若這婦人是個男子,她定會一拳砸過去。
真是太過分了!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真是不可愛。”婦人總算是嚴肅了些,沒有之前故作柔弱跟嬌媚,倒是多了幾分端莊。
這不由讓宋玉側目。
“事實就是,我相公他是自己尋死的。”婦人嘆息道:“看你沒有一點姑娘家的羞澀,那我就告訴你,我跟相公成親七年了,因相公身體不好,這七年我們從未同床過,可是小姑娘,我是女子,也是有需求的。”
“所以你出——軌?”
“什么?”婦人聽不懂宋玉的話,不過也猜得到,她垮下肩膀,“我只做錯了,可有些事一旦有了開始,就回不了頭了。”
“然后呢?”
“這世上又怎會有不透風的墻?”婦人眼底總算浮出一層憂傷,“我形容有異,跟相公日日相處,相公自然發現了,再加之有人有心在他面前嚼舌,相公便想——”
到這里,婦人實在是說不下去了,她眼角閃爍著水光,“曲大夫說過,相公不能亂吃東西,可他為了能——”
“嗚嗚嗚,都是我的錯。”婦人捂著臉哭。
一個常年吃藥,腸胃又虛弱不堪的人一旦接觸大量刺激性東西,恐怕撐不住的。
“你說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我怎能說出口?相公他本就死不瞑目了,若是死后還成了別人茶余飯后的笑談,我怎對得起他?”
“你倒是將責任推個一干二凈。”宋玉有些不齒這婦人的所為了,“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亂來,你相公如何會氣怒攻心?又怎會亂吃東西?你是全了你相公跟你自己的名聲,可是你想過曲大夫嗎?還有你那大強哥怎么回事?你到底跟幾個男子有牽扯?”
這婦人的理由也說得通順,可是宋玉仍舊懷疑。
婦人凄然一笑,“只一個,那大強早對我有那心思,只是我一直裝傻充愣,這回我不過稍微松了口,他便帶著他弟弟顛顛的過來幫忙了。”
宋玉鄙視地看著婦人,“你為了達到目的,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身體都能出賣。”
“那又如何?我一個弱女子,沒什么本事,除了這副還算有致的身體,我也沒別的東西了。”婦人重新換上輕佻表情來,“行了,我已經將該說的都說了,你該給我松開了吧?”
“你是如何想到要將黑鍋甩給曲大夫的?”宋玉灼灼盯著婦人,“你完全可以說是他吃錯了別的東西。”
這婦人在藥鋪的時候總有意無意地引導周圍看熱鬧的人將矛頭指向曲大夫。
婦人臉色倏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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