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13.
突然來的驚恐,不要害怕,
惡人遭毀滅,也不要恐懼,
因為耶和華是你所倚靠的,
他必保守你的腳不陷入網羅。
----箴言3:25
匯演完滿結束,團里開一輛大巴車接演員和劇務人員回城。
老玉頭邀童帥上車,童帥倚窗坐下。調整好以后,他向窗外暸望,搜尋朵兒。
他一下就看見了朵兒,她褪下紅裙換上一件白綢衫衣。下身著齊到大腿的灰藍色牛仔短褲,修長白皙的玉腿姿態秀拔。
腳穿一雙白色的網球鞋,看上去健康而又充滿青春活力,靚麗而有蓬勃朝氣。
她站在壩子的柳樹下,也遠遠的透過玻璃窗望著他。
四目相對,他立即向她招手,示意上車,朵兒搖搖頭,并指了指停在一邊的紅色小轎車。
看彼得在駕駛座上就位,意思是有車接送。
童帥會意地點點頭,然后用右手舉起,翹起姆指和小指示意,貼近耳邊笑了笑。
朵兒懂得,這是童帥告訴她:
別忘了手機聯系。
兩人一個車上一個車下,遠距離比劃,這些動作,這出啞劇讓坐在車后排的芙蓉看了個明白。
吉他手紅發彼得送走樂隊歌手后又返道接朵兒。
他對朵兒一向殷勤,幾次約她單獨相會,她總是推諉。即或找會機會拉話她也是你說東她說西,扯南來蓋北往。
在這靜靜的夜,他載她回城,對自己說,要好好把握機會。
朵兒目送返城的大巴車,揚手飄蕩著鵝黃色的絲巾,向車上的同伴揮手致意。
與其說是向大家致意,還不如說是向車上傾意的童帥致意。
朵兒一腳踏上小車,彼得啟動,握著方向盤向城中的大路駛上。
他側過頭來對身邊的朵兒說:
“?太平洋影城有夜場通宵電影,院里有雙人包間,我們一起去看‘臥虎藏龍’。
電影里背景音樂美得很,譚盾作曲,馬友友大提琴演奏,超級棒,水平國際一流,保你過癮。”
沒有應答。
他扭頭一看,朵朵瞪著一雙大眼睛正望著茫茫曠野麥田,伸著食指一點一點,嘴里念念有詞:
“一堆、二堆、三堆。。。。“
“你干嘛吶?“
彼得詫異。
他順著朵兒的視線向窗外望去,只見田地里農人收割了的,被碾過麥粒的麥桿,攏起成一簇簇的麥垛。
麥垛堆成一順溜兒,整齊的一字排開,像列隊的士兵。
晚上農人又點燃起麥垛,燃炬成灰作營養,肥田土。
閃動跳躍的紅焰在黑夜里顯得那么明亮而歡快。
燃燒的火焰扭動跳躍,火星飛濺迸射,把萬籟俱寂的黑夜裝扮得多姿多彩。
朵兒不由興奮大聲呼叫:
“好美死人啊!火之精靈!“
喊了一陣后,她轉頭以命令口吻:
“停車!“
彼得沒減速,他惦記著那場夜電影:臥虎藏龍。
“我叫你停車!″她又尖聲呵道。
“你要干嗎?“
彼得一踩剎車,把車停了下來。
朵兒拉開車門,跳下車,站在田埂邊,一陣濃煙在空氣中?漫,一股強烈的麥草被燒焦的氣味,很嗆,她用手捧捂著嘴鼻。
彼得深知朵兒貪玩,只要她興趣上來,她會迷得啥都不顧,直到玩夠,玩厭,玩累,才罷休。
看夜場電影,他改變了主意。
“要不我陪你去麥地里轉轉?“
見朵兒不答,又說:
“你一頭長發飄逸,寬松雪白的綢襯衫,映著一團團血色火焰,美艷得像一只鳳凰。″
朵兒不回答。
“不留個影真是遺憾,我給你拍照。“
“你拍吧。″
“這點不行,黑咕隆咚,光線太暗。走,去麥地,我用手機給你拍。“
血色的火焰把田野映照得艷麗無比。
朵兒被他說動了,她跳下田埂,撒腿小跑,向麥田沖去。
火焰把她渾身映照得全身通紅,連身上的白綢襯衫也染有紅色。那紅色給朵兒帶有一種嫵媚而變得有點妖冶。
此時的她高興得旋轉起來,風兒吹飄著火焰,顏色交替變換,映照在朵兒身上,時兒像一朵盛開的白蓮花兒,時兒又像淺粉的玫瑰花兒。
她邊舞邊唱:
“月蒙籠鳥蒙籠,熊熊火焰在燃燒。。。。啊。。。。“
在這無邊的黑夜,在飄著裊裊輕煙的田野里,她舞著,跳著,使她想起今天童帥在匯演時的神秘現身。這讓她興奮,興奮得喜出望外。
麥地里燃燒的火正好也點亮心里的那團火,那火在心里蕩漾,幸福地蕩漾。
她無視彼得的存在,也習慣他總跟在身后甘當腳夫,隨從,為自己服務。
彼得存有什么居心,單純的朵兒從不設防,也從未認真深思過。
自認為我又沒請你,是你心甘情愿自己為我跑腿。
我玉朵兒身后跟著一大堆男孩子,我玉朵兒,那怕是芝麻點大的事,只要我呼一聲,有的是,一串串,一群群,爭先恐后的奔到我跟前甘心為我服務。
本小姐從來不愁沒有人討好我。
此時她自顧任性地唱啊跳啊,秀發飄散,香汗淋漓。
就像外國電影芭蕾舞<紅鞋舞>里的女孩。穿上被妖魔施法的紅舞鞋就停不下來。一直跳,跳到生命的盡頭。
此時的朵兒也正像那電影里的咒有魔法的紅鞋女孩,跳的停不下來。香汗從頭至腳,把頭發打濕,把蓬松寬大的白綢襯衫打濕,粘糊糊,膩濡濡貼在身上。
朵兒此時實在累得不行,終于,把自己重重地投擲倒一堆還待點燃的干草麥垛上。
迷人的睡姿,急促地呼吸。
彼得傻傻地呆望著,后來猛一想起,乘朵兒疲累,趕快舉起手機朝著朵兒正面的、側面的、遠的、近的,啪、啪、啪,一口氣拍了六、七張。
隨后,彼得按奈不住,沖動起來:
“親愛的,?今夜?你特別美,美極了。你就是雨果筆下的艾斯梅娜塔,你就是威爾弟歌劇里的卡門!“
彼得激動不已,熱血沸騰,心跳加快,心在顫抖。
他又舉起手機正要將自己的身體向朵兒挨上去,想合拍親熱照。
朵兒一陣暈旋,下意識地一把將他推開。
彼得見她不肯,又翻身將她壓住:
“都什么時代了,你就不能開放一點嗎?你看人家珍妮,多煽情,多撩人。″
朵兒頭腦暈眩,身子發軟,但意識清醒。
我玉朵兒是什么人?可不是隨隨便便,是有層次的,有底線的人。
真是的,別看她天真、純情、愛美、愛笑、愛貪玩,有時還不饒人,小事乍乍呼呼,大事上卻有原則,有主見。
是的,她很新潮,思想也很前衛,并不將個人感情宥于禁錮。但是,她不濫情。
她只知道身體就是情感的載體,那是一個女人最神圣的,視為生命的珍貴。她要等待著珍貴生命的那一個人。
彼得那能理解朵兒的內心世界,他碟碟不休,對他死纏爛打。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姓童的小子?他才來幾天你就像著了魔一樣?“
″我喜不喜歡與你無關!″
朵兒哼哼著,聲音小確很堅定。
“那不行!我們樂隊的女歌手不可移情外人,只能選自己隊友做情侶,這是我們的潛規則。“
“什么潛規則?不代表我。“
朵兒哼哼地說。
“你是我的!我要讓你在乎我!
在這里,?今夜?。
你抬頭看看,天空閃著星星,眨著眼睛,有火的陪伴,這是一個多么撩人的夜啊!你又是多么美,真迷死我了啊!
讓我倆來一場火的洗禮吧!“
彼得說著重重的壓著朵兒。
朵兒試圖推開他,但渾身一點勁都沒有。
他是那么雄健,那么有力,壓得死死的,氣都喘不過來。
此時朵兒幾乎呻吟哀求著:
“不行,不,不可以。。。。“
“你知道你?有多美嗎?特別是今夜?。我追了你這么久,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多么的需要你。
在這靜靜的夜晚,誰也不知道我倆,?今夜。。。
我不能讓那姓童的小子搶了屬于我的人,至少在我之前!“
他強硬著,怒吼道。
朵兒確實累了,癱了似的。
她仰面朝天,急促地喘氣。汗濕的衣褲緊貼著身體,裹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吃力地用手搓自己的脖子,彼得乘勢上前。。。。
朵兒不讓,死死用手擋開他,捂在胸前。
彼得的手顫抖起來,試圖扳開。
朵兒掙扎,她感到他是那么沉重有勁,粗魯強硬,壓著的身體不能有絲毫動彈。
可憐的她柔軟得像只無助的小羊。
突然,嘀。。。手機鈴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那么清脆,來得是那樣正當逢時。
朵兒感到一陣慶幸,就像一只稚嫩的鳥兒從兀鷹鷹爪下躲過一劫,像獵人槍下虎口的羔羊幸免脫險。
那清晰的鈴聲幫助朵兒擺脫迫在眉睫的困境。
她努力抽過手拿過手提袋里的手機,一下清醒過來,腦子里猛然閃現童帥將拇指和小指翹起貼著耳根打手機的姿式。
啊,是他!是他打的!
一股不知那來的力量充謚全身,乘彼得十分之一秒走神,她猛一下推開了壓在身上的彼得。
那十分之一秒使她擺脫了羞辱,獲得自救。她立起身來,撒腿向黑暗的曠野瘋狂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