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剛才反應那么激烈干嘛?!”秦目目質問。
“大姐!我哪里會認識你男人,當然是覺得你這個人會有男朋友讓我很驚訝啊!”蘇木摸著脖子上被衣領勒出來的紅痕,敢怒不敢言。
“你知不知道,以前我們男生堆里曾經有過一場為期一輩子的賭約?”
“什么鬼?”秦目目驚呼。
蘇木自己仰起頭了左右動了幾下,覺得自己好像不難受了,才得瑟的翹起二郎腿說道:“我們班和隔壁兩個班一共八十六個男生一起打賭,堵你會不會孤獨終老。”
秦目目覺得這些男生真是夠無聊,竟然有時間打這么無聊的賭也真是迷。
蘇木見秦目目好像失了興趣的模樣,連忙叫道:“誒!我還沒說完呢!你別以為就這樣就完了啊!”
“一大半的男生投我孤獨終老?”
秦目目回想起自己在初中時候的清心寡欲和沉默寡言,除了一張臉之外沒有任何讓別人心生好感的地方,這樣想好像還真有可能。
“你錯了!”蘇木聽到她的回答,篤定的說道,下一秒又幸災樂禍的說道,
“八十六個男生整整八十三個男生都投你孤獨終老,哈哈哈!”
秦目目對其他人的評價并沒有多在意,更別說現在回想連臉都模糊的初中同學。
可是被熟人這樣評價,再怎么不在意也會有……想抽人的沖動吧。
秦目目忍住內心的躁動,從背包角落抽出幾根棒棒糖,自己留下一根后全扔給蘇木,撕開包裝放進嘴里,說的有些囫圇不清:
“不是還有三個嗎?”
蘇木聽到捧腹大笑,上氣不接下氣:“一個當然是我啊,其他兩個是隔壁班那兩個……哈哈哈,”
“哈哈哈,不走尋常路的傻子啊!”
秦目目冷眼看著大動作的蘇木,“你在說你也是傻子嘛?”
“沒有哈哈哈,”蘇木還在笑,已經倒在椅背上了,卻猝不及防間撞上了秦目目投遞過來的視線,笑聲頓時噎在了喉嚨口,出不來了。
剛剛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蘇木連忙改變畫風,腆著笑臉:“不是,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冷眼攻擊。
“真不是那意思嘛,你想想看你那時候每天和男生說過幾句話?”
蘇木的話讓秦目目暫時收回了視線,離開了迫人的視線他稍稍吐了口氣,繼續說道:“你那時候真的就是很討厭男生嘛,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真的!我發誓!”
初中那會兒,確實是秦目目最艱難最難熬的時候,甚至連自殺的念頭的想過。
她最愛的人她的爸爸去世,給她幼小生命帶來了沉重打擊,幾個月的自閉被媽媽強拉出來去上學,之后就開始無意識的抵觸和爸爸同性別的人。
心理抵觸導致身體也無意識的抵觸。
“我不討厭男生。”秦目目答道。
蘇木笑了聲,朝面色如常的秦目目拍了拍肩膀:“我知道。”
“在和你熟悉以后,我就覺得你是個內心特別強大的女生。”
“所以內心強大也談不上什么害怕不害怕不是!”
秦目目回想起那段黑暗的時光,嘆了口氣躺回在椅背上,眼睛亮亮的望著蘇木,很是真誠:“蘇木,謝謝。”
蘇木咦了聲擺手,二郎腿翹的高高的:“誒,這點小事兒!”
他以為是打賭這件事。
“是真的謝謝,謝謝你初中時的照顧。”
這句話好像說的遲了些,可是總算是說出來了。
那段灰暗無光的時光多虧了她身邊這些善良的人才得以成為現在的自己。
蘇木是,曾姨是,馮玢兒也是。
——
中央劇院坐落在市中心的繁華地段,車來車往,劇院門口平平無奇,連大門都是相當普通,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秦目目從車內走下來,頓時覺得寒風四起,忍不住的裹緊身上的針織衫。
眼睛望著禁閉的大門,心里卻想著這么冷的天,不知道他從暖和的澳洲回來有沒有帶外套。
會不會冷。
“嘿,我就說吧,”蘇木被冷風一刮,鼻子癢起來打了個噴嚏,“這幾天劇院都是關門的,進不去的。”
路上行人很少,已近六點天色也已經灰暗下來,空氣都是霧蒙蒙的。
臨市是比清川還要往北走的城市,冷風在無人的街道里穿過,蘇木瑟瑟發抖。
吸溜自己要流下來的鼻涕,攬過秦目目就往公交站臺走:“走走走,這么晚這么冷,帶你去吃好吃的!”
“你帶我去哪兒啊?”
秦目目拖著行李箱忙不迭的跟上,她剛剛在十字路口處看見一家賓館,看裝修好像挺不錯,關鍵還和劇院離得近。
“去我家,請你吃我媽的手藝,炒的辣子雞那叫一個絕啊!”蘇木想想熱的辣的就嘴里就開始分泌唾液,腳下的步伐又邁的大了些。
秦目目手下的行李箱重,被他攬著踉蹌了幾下,到公交站臺才勉強停下。
望著流鼻涕的蘇木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說道:“蘇大才子,我不去你家。”
“啊?難道你還不好意思?”
“不是啊,”秦目目當然不是因為這個,腳下碾著地上的小石子,笑容迷人,
“因為我想和我男朋友在一起。”
“秦目目,你重色輕友嘛!”蘇木掏了掏耳朵,滿臉草泥馬,“有沒有搞錯?!這么冷的天我為你搬行李箱,逛劇院,現在帶你吃香吃辣,你竟然要走?”
“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用完就扔?”
秦目目稀有的愧疚因為蘇木的話又從心里升騰起來,有點搖擺不定:“你這么說……”
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木強勢打斷:“你說你是不是重色輕友?”
“是不是?”
“……”
“是不是?”
“……是。”
蘇木掩面,半響才做作的抬起頭擺出一副凄涼模樣:“你走吧,反正你去了心也不在我這兒。”
“???”秦目目疑惑的望著他的樣子,怎么感覺這個男人有點……。
“你走吧。”蘇木已經靠著路燈柱子,不想回頭看她,背影在瀟灑的秋風里有點凄涼。
“???”
秦目目望著蘇木的背影遲疑了兩秒后,果斷拖著行李箱往相反的方向走,步伐飛快。
行李箱輪子呼嚕的與地面的摩擦聲讓蘇木轉身,見到后面人都沒有的場景氣得吐血,破口大罵:“秦目目!”
“你好樣的!”
“你人生地不熟你也至少……至少告訴我你去哪里住把!”
是他大人不記小人過,跟個女孩計較個什么。
秦目目轉過身,冷風拂過她肩上的黑發,米白色的針織衫把她單薄的身子撐得纖細異常,淺色牛仔長褲包裹細長的腿。
整個搭配襯得她整個人膚白勝雪,在無人街頭自成一道風景。
她對蘇木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朝他揮了揮手:“對不起,我真的重色輕友!”
“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喔,我打算住在十字路口的賓館,你不用擔心的!”
“比賽加油!”
蘇木望著離去的秦目目的背影,半響才從剛才驚艷的回頭里回過神,皺眉無奈搖頭想著,以前那個沉默的女生已經脫胎換骨成一個可怕的女人。
卻還是回她:“比賽加油!”